“我喜欢中国古画,可是看不懂,怎么办?”
怎么看中国画?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个疑惑。站在画前,我们不免也会发出一些诸如以下的疑问:
为什么阎立本在《步辇图》里把皇帝画得那么高大,其余随从都小了几个号?
为什么古代仕女画里的美女们看起来总是千篇一律?
为什么朱耷的画里“八大山人”的花押写得像“哭之笑之”?
……
中国赏鉴书画的方式被称为“读画”。那我们应该如何去读一幅画?在我们出版的新书《古画风雅》中,作者苏三公子(苏春玲)深入古画情景,多维视角解读顾恺之、米芾、文徵明、赵佶等90多位艺术巨匠的近200幅传世名作,揭晓古画中众多不为人知的秘密,窥视古人的精致生活。
关于古人风雅的一面,古代诗词已经写得很多了。而作者察觉到诗与画之间的微妙联系,将两者予以交融解读,为我们打开了品读古画的另一扇大门,也为我们理解古诗词提供了更直观的载体。
在本书的自序中,作者写道,“品读古画不仅仅是对画面的欣赏,也不是简单分析画家的技法,我更注重的是结合相关的历史、文化等知识,对古画作进一步的深层解读”。现在,就让我们随作者走进他的“读画”世界。
中国古画是我生命里的记忆
文 | 苏春玲
写一部品读中国古画的文集,在我的脑海里已经计划了很久。2009年,匆匆忙忙间写了一部初稿,虽然后来由于个人原因未能付印出版,却是我写读画记的一个初步尝试,也成为现在这本书的基础。
写这本书的初衷,也许缘于年少时候观画的一些感悟,又或许,更早一点,缘于我自小对中国古代历史文化艺术的热爱和痴迷。
我出生在一个平凡而又颇有艺术氛围的家庭。据说很多年前我祖父向我祖母求亲的时候,顺便把自己画的一幅仕女画放在了见面礼里面,我的外曾祖父早年毕业于黄埔军校,十分爱才,他看上了我祖父的绘画才能,便同意了这门亲事。社会变迁,几经辗转,这对恩爱的夫妻最终扎根在一个偏远小镇。我后来就出生在那个小镇。小时候物资比较缺乏,文化艺术书籍尤其稀缺,更谈不上互联网了,然而血液里残留的一点艺术细胞使得我对艺术求知若渴,满怀一腔热忱投入到学习研究和探索中。
早期关于中国古画的记忆不过是家里挂着的几幅挂图,还有书本里的历史资料。那时候总有许多疑惑:为什么阎立本在《步辇图》里把皇帝画得那么高大,其余随从都小了几个号?为什么古代仕女画里的美女们看起来总是千篇一律?为什么朱耷的画里“八大山人”的花押写得像“哭之笑之”?……带着诸如此类的众多问号,我渐渐长大。后来到北京上大学,最开心的事就是到各个博物馆、美术馆参观展览,阅读、购买大批书籍,从中一一解开疑惑和不解。这个过程是愉悦的,也是一种释然。
如果说“熟读唐诗三百首,不会作诗也会吟”,那么,熟读古画三百幅,便可对中国美术发展史有一个初步的了解。品读中国古画,一般来说主要包括三个维度:一是观看画面的内容,就像简单的“看图说话”,这是绘画带给观者的第一感官印象;二是分解作画的技法,比如这幅画使用了何种皴法、笔法、墨法、设色,以及采用何种构图,这是技术层面的专业分析;三是深入解读画面背后的意义,包括画作的创作过程、画家的创作意图,延伸开来还有画作的历史背景、社会意义,甚至还有画家的生平逸事及相关的收藏历史,相当于把古画当成历史资料去研读,这也是本书的灵感来源和主要内容。
对于我来说,品读古画不仅仅是对画面的欣赏,也不是简单分析画家的技法,我更注重的是结合相关的历史、文化等知识,对古画作进一步的深层解读。比如我写《山色空蒙雨亦奇——雨景·雨声》,里面不仅分析了历朝历代画家关于雨景的绘画作品,同时还列举了历代诗人描写一年四季不同雨景的古诗,很多家长朋友收藏转发,用来当作孩子学习专题古诗的辅导材料;在《一朝归渭上,泛如不系舟——渔隐》一文中,我列举了历代名家关于渔父、渔隐主题的绘画作品,同时也从历史文化角度探究了中国古代文人推崇隐逸、隐居的历史现象;而在朋友圈里转发量最大的一篇《千古风流事——“好色”的明朝画家》中,则涉及大量历史上的著名仕女画画家,如唐寅、仇英和陈洪绶等,以及他们与美女之间一些有趣的传闻逸事。
上大学时,每到周末,我最喜欢跑美术馆、博物馆,还有琉璃厂、潘家园、什刹海边上的旧货市场,在那里能看到很多旧书、古董和古画。那时候,北京的美术馆、东四周围一带,是艺术爱好者的天堂。从美术馆出来,不久便可走到三联书店。书店二楼是艺术区,艺术书籍比较贵,一群穷学生买不起,便小心翼翼地捧着书,挨着挤着坐在楼梯上看。1999年,我用自己在课余时间勤工俭学赚来的1500元钱买了《中国传世名画》和《世界传世名画》,这两套书印刷极其精美,还附赠一双翻书用的手套,以示珍贵。我很高兴以后不用走很远的路、不用挤书店也能看画了,每天把画册打开,放在小床上,仔仔细细翻看。我大学宿舍里90厘米宽的小床上,几乎一半的空间都留给了我的画册,还有一张从琉璃厂买来的古筝。小床拥挤不堪,却令我觉得格外舒心。大学毕业后,这两样东西被我当成大学宝物千里迢迢、不辞劳苦扛到了深圳。
工作之后有了钱,便可以买更多的画册,走更多的地方,参观更多的博物馆、美术馆了。在欧洲旅行的时候,去的最多的景点除了教堂,就是各式各样的博物馆。欧洲博物馆之博大精深、包罗万象,令我为之倾倒。当年在书中看到的油画一一呈现在眼前,震撼之余更感到欣喜万分。印象最深刻的是2017年夏天,我一个人在英国游玩,住在伦敦的帝国理工大学,出门就是赫赫有名的自然历史博物馆、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博物馆(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)和科学博物馆,距离特拉法加广场边上的国家美术馆也不远。每天观展、赏画,晚上到附近的小酒馆就着炸鱼、薯条喝几杯小酒,无忧无虑地沉浸在这种单纯的生活里,这是艺术给我最美好的回馈。
久而久之,我发现画已成为镶嵌在我生命里的记忆。也许,所有的记忆都是一种前世印迹,所有的似曾相识都是一种久别重逢。
我极喜欢杭州,大概是喜爱宋画的缘故。最早去杭州,和初识的朋友夜游西湖,凉风习习,月色无边,两人席地坐在白堤上饮酒,自以为颇有张岱“湖心亭看雪”的遗风。乘着酒意一直走到湖边的一个亭子里,我马上惊呼似曾相识,这不正是刘松年所作《四景山水图》中的夏景图吗?百度一看,果不其然,我们站着的地方是“西湖十景”里的“平湖秋月”,两者确有相似之处。后来我据此写下了《结庐在人境——诗意栖居》。还有一次,和书画界几位前辈相遇杭州,会同浙江音乐学院的几位教授一起去书斋饮茶雅叙,兴之所至,焚香鼓琴、吹笛引歌、书画唱和,不知今夕何夕,乐而忘返。杭州人的骨子里,依然秉承了南宋以来文人雅集的遗风,令我感动不已,后来也成为我写作《诗酒唱和领群雄——雅集》《此事只关风与月——雅事》等作品的初衷。
写这本书的过程,也是我不断学习和研究的过程。
比如2017年初写《寒夜客来茶当酒——茶文化》这篇文章,因为要写茶画,我开始读茶经,研究茶道,阅读了《煮泉小品》《茶谱》《茶之书》《历代茶器与茶事》《心清一碗茶——皇帝品茶》《摆一桌绝妙的宋朝茶席》《寻茶记》《吃茶一水间》《四时风物笺·茶》等古今中外的茶书;与此同时,我本人也从一个只爱在办公室喝袋装泡茶、花草茶的“伪”茶族,慢慢喜欢上煮茶品茗,以至于后来爱茶痴茶、无茶不欢。古代文人品茶,向来都不是指单纯地饮茶,或者一味地讲究茶叶、茶器,而是融入了茶与人、与天地自然交流的一种思想。为饮茶,汲好泉水、配好茶器、寻好环境、静待好时……而这些都在流传至今的古画里一一反映出来,供后人慢慢咀嚼、细细品味。
又比如,在写《一案四时春——花事》时,我一边研读古画,一边查找有关插花的历史资料,顺便跑去花艺馆学习了插花艺术。学习了理论知识后,我也学着在家做简单的日常插花。日常插花很少用名贵的花种,但是讲究一年四季顺应时令,四五月间养芍药,夏天观荷、养茉莉,秋天插几枝菊花,冬天摆几支佛手,或者干脆从山里采摘几枝野花,都可成为我家里的一道风景。春来春去不相关,花落花开无间断,那静默立于桌前案台的一瓶插花,其实是人对自然的感激、敬爱,和对生活的知足、珍视,流传至今,仍是我们用以点缀生活的美学。
成书之际,一是感念曾经流传给我生命中最珍贵的艺术血液、已经过世的祖父祖母,尽管他们早已看不到我怎样地为此执迷与努力;二是感慨中国古代艺术之博大精深,愈往前走,愈感觉到自己学问之浅薄;三是感叹时光流逝,岁月荏苒,自2009年写出这本书的初稿,到现在已历经十年。2019年的春天似乎特别长,花开满城,春色盎然,我写《花开堪折直须折——宋人·春天》,里面有一幅《秉烛夜游图》,看着看着,仿佛自己变成了画中人,在月光中独自一人坐于花下,享受着眼前花开似锦、争芳斗艳的盛景,心底却不由得想起李白的诗句:“夫天地者,万物之逆旅;光阴者,百代之过客。而浮生若梦,为欢几何?”春色将尽,开到荼蘼花事了;时间飞逝,人生天地若白驹过隙。如此,便以此书为酒,一杯敬朝阳,一杯敬月光,一杯敬明天,一杯敬过往。我欲与君共醉,君可来不来?
本期图书
《古画风雅》
作者:苏三公子
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
2021年3月
本书甄选90多位艺术巨匠的近200幅传世名作,全面覆盖中国古画品类和知名画家,系统梳理了仕女画、山水画、花鸟画等古画品类的演变脉络。在对各品类作品进行赏析之余,作者深入到古画情景之中,结合历史背景,解读画面背后的社会意义以及画家的创作意图,同时佐以相关的诗词作品、名人逸事,并挖掘出其中所刻画的花事、茶事、渔隐、抚琴、博古、雅集等古代生活细节。
这是一部全面了解中国古代书画艺术的优质读本,更开创了多维的视角,带你发散思维,找到自己进入古画世界的专属通道,重温千年时光,领略古画魅力,细味古人雅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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